野性而贫穷的人

情字何解,怎落笔都不对

挪威的森林

cp/丞昊丞无差

只是想编个故事,措辞不太负责任,如果有错误请多包涵。

如果没懂可以按结尾的时间线看一遍。

除了照搬的题目外和歌和村上春树大神的小说都没有关系。

【主要人物死亡预警!!慎入!!



0.

一夜飘雪后,洁白的地面偶有鸟雀停留的痕迹,冷冽的风扶着枯枝微微晃动,像送别的人轻轻挥着不舍的手臂。

窗外的清冷更凸显出屋内的暖意,暗红砖块砌成的壁炉里橘色火焰摇曳,忽高忽低,如一只反复眨动着的眼睛,安静沉默地观察着一切。

房间不大,里面能称得上摆设的只有那个老式的壁炉和壁炉前的一只摇椅。
摇椅看上去也是有些年代了,木质的扶手上布满斑驳的痕迹,但靠在摇椅上的那个人,却有着一张万物回春般的年轻面庞。

门被谁从外面打开,发出一声轻响,年轻人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。

“我是来告别的。”他尽量放轻动作站起身,但摇椅还是有负所望地发出了一串吱呀声。

“哥,我走了。”

门口的青年推了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,目光落在弟弟清瘦的身躯上,缓缓点了点头。

“一路小心。”



1.

这是他印象中第一次一个人踏在去往异国的渡轮上。

事实上最近一段时间他似乎经历了不少'第一次',第一次和一位年迈的老人分享自己的面包,第一次穿着新靴子一脚踏在刚积满的泥洼里,第一次为了追一只橘黄色的大猫丢了行李…
他开始第一次觉得自己也是一个完整的人。

“嘿Justin!能帮我拍张照么?”同船的一个姑娘来寻求他的帮助,他欣然同意,接过相机稳稳地按下了快门。

“这里有点像泰坦尼克号里那片冰山呢!”看到相片十分满意的人开心地与他搭起了话。他一如往常地轻轻弯了弯嘴角,看到对方在这个迷人的笑容里局促起来。

他并不是故意不回答,而是真的不知道。

他也是刚刚注意到,只有在与人接触时,他才发现,自己知道的东西非常非常少。

刚才的女孩又小心翼翼地索要一张与他的合影,他看到对方娇俏的脸颊上沾染着两坨桃红色,于是想了想便同意了。

没什么可拒绝的理由,只是一张合照而已,但对他来说却好像不是那么平凡。

“这是我第一次和别人一起照相。”揽住对方的肩膀时,他似是自言自语地轻声道。

“诶?真、真的吗?”身边的人立刻激动起来,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。快门在这一刻按下了,他的第一张合影也就诞生了。

“再见。”他微笑着看对方恋恋不舍地离开,转身朝反方向走去。他们之间并不会有什么再见了,转身后他就忘记了对方的样子。



2.

挪威的土地似乎总带着些冰雪的气息,旅人多会抱怨这里的气候过于严寒,但他意外地发现自己准备十分充足,御寒的外衣和保暖的帽子口罩一应俱全。

他走过街角的一间咖啡店,店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灯光,店主拿着一把小剪刀在修剪门前的常绿植物,看到他立刻热情地朝这边招手。
但他微笑着摇了摇头,现在他只想要尽快到达预定的住所。和房东约好的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,他讨厌等待,也不想让别人等他。

按着地址的指引,他来到了那片街区,似乎是因为已晚的天色,街道上有些清冷,但这也让他轻松地看到那个等在门前的青年。

“您居然在这里等我。”他赶快小跑两步来到那间房门口,看到房东俊美的脸庞被冷风吹得有些泛红,心里愧疚不已。“非常抱歉,我来晚了。”

对方看到他,皱紧的眉头终于放松下来,帮他拢紧了因为奔跑而松掉的围巾,呵出的雾气让那副精致的眉眼若隐若现。

“没关系,来了就好。”

于是他一边感慨房东先生的温柔一边跟着他走进屋里,饱满的暖意立刻熏染到他的全身。今晚不如就在屋里烤着火看本书吧,他懒洋洋地想。

“您一直住在这儿吗?”看到房东青年熟练地把一捆柴添进壁炉里,他忍不住主动搭话。

“不,”对方侧过身来看他一眼,眼波流转,“我是一年前搬到这儿来的。”

“啊…您适应的很好呢。”他发自内心地说道。

“客气了,我比你大,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叫我声哥,我是朱正廷。”朱正廷眉眼弯弯地对他一笑,如和煦春风,“脱掉外套吧,屋里很热。”

“好。哥,你可以叫我…”他的话突然滞住,因为这一瞬间他竟然记不起自己的名字了。

“Justin不是吗?”朱正廷顺利地接下去,“你的租房资料上有写。”

“啊…对。”他感谢对方的好记性,并在心里默念几遍这个名字。看来他是太久没向别人介绍自己了吧,久到连自己的名字都模糊起来。

朱正廷笑了一下,伸出手,温柔地把他头顶的细发揉乱。



3.

Justin坐在房子门前的台阶上,曲着双腿两手抱膝,难得的夕阳照在他的一侧面颊上,流光溢彩间,他像个思考的小王子一样迷人。

“今天回来的很早呀。”朱正廷抱着一箱牛奶从街口走过来。

“嗯。”他开心地站起,接过朱正廷手里的牛奶箱,看他在口袋里摸索钥匙,忍不住提起今天的遇到的惊喜,“哥,我去奥斯陆的雪山了,本来只想随便走走的,居然发现了一片森林。”

“在山的背面,似乎没怎么有人去过呢!对了,森林里还有一个超漂亮的湖!”

朱正廷掏钥匙的动作微微一顿。

“湖水是我从来没见过的绿,而且很清澈,真的像镜子一样!”他没注意到,依然兴致勃勃。

“是吗。”朱正廷的声音听起来不太在意,摸出钥匙在锁孔里转动两下,房门应声而开。

“哥,我保证你没看过那么漂亮的景色,明天我们一起去吧!”他眼睛一亮,拉住朱正廷的袖子,带了点撒娇的语气。

朱正廷回过头看了他一会儿,轻笑一声,“好。”



4.

和黄明昊一起用过晚餐后,天色已经全黑了。

挪威的夜幕像一桶深沉的油漆泼下来,悄悄地渗入这片土地的每一个角落。

催促着有点儿任性的孩子去洗澡之后,朱正廷回到自己的房间,用钥匙打开了一个抽屉,拿出里面唯一的东西。

那是一个小笔记本,看起来是频繁地被使用过,翻得有些破旧了。

朱正廷把本子在灯下摊开,钢笔灌了墨水,慢慢地书写起来。

6月16日。
他说今天是重要的日子,所以很早就起床了,却一整天没出门,有些无所事事,心情一直很低落。
他又做了那个梦,描述的情节还跟前几次一样,不过他已经不记得做过同样的梦了。
记忆残存率约为30%。

“哥,毛巾在哪?”门外响起黄明昊大声的呼喊,朱正廷连忙把本子放回原地锁好,才走出去。

“浴缸旁边的矮柜里,一直都在那儿。”



5.

清晨的空气冷冽但却新鲜,朱正廷拍着黄明昊的房门叫他起床,想顺便提醒他通一通风。

“哥。”开门的孩子眼睛肿得像两颗核桃,声音也囔囔的。

“怎么了?”他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,先把对方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,才问道。

“昨晚我做了一个梦,”黄明昊一开口,又有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下。

“我梦到我在等一个人,等了很久很久,等到头发花白牙齿掉光,还是没等到那个人回来。”

“你等的人……是谁?”朱正廷的喉结滚动了几下,才问出口。

“不记得了,梦里没有他的样子。”黄明昊努力回想了一下,最后还是遗憾地摇了摇头。

“别想了,只是梦而已。”

“可是我好难受,这里痛得快要窒息了。”黄明昊用力按着自己心脏的位置。

“会好的。”朱正廷拍了拍他的背,最后的句子已经化作低声的呢喃。

“很快就会好起来的。”



6.

在雪地里找到黄明昊时,已经是深夜了。

他独自坐在一片皑皑的白雪上一声不吭,还好头顶的红色绒帽还算醒目,让朱正廷的手电筒扫过去时注意到了它。

“回去了。”朱正廷伸出手想拉他起来,他像快要溺水的人看到一根浮木一样猛地抓住他的手臂。

“我不敢往前走了。”他哆嗦着的嘴唇吐出一句话。

“那怎么不回去?”朱正廷用力将他拉起来,帮他拍掉身上的雪,又把那松垮的围巾重新系紧。

“不记得回去的路了…”

朱正廷与他相握的手瞬间僵住了,他用力地深吸了几口气,才缓缓地说,“我来接你回去。”

不管你在哪里迷路了,我都会找到你,然后带你回去。



7.

朱正廷按照手机上的定位停在那座房子门前,一只橘黄色的大猫从旁边跳出来,亲昵地舔了舔他的鞋面,做出讨食的动作。

朱正廷想了想从口袋里摸出一包饼干,掰碎了一点点喂给它,小家伙看起来是饿了很久了,闻也不闻就吞下肚去。

“哥,你来晚了。”房门从里面打开,屋里一片漆黑,少年的身体隐匿在阴影中看不清脸上表情。

“…”朱正廷想说点什么,但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。

少年接着喃喃道,“他死了。”这三个字似乎也把他自己吓了一跳,俊俏的小脸皱成一团。

“我把他埋在那片树林里的湖边上了。”

“他说要在那里建一座木屋,然后和我一起在里面慢慢变老。”

他抬起头向前看去,布满血丝的双眼依然倔强地大睁着,干涸到没有一丝水汽。

“那个地方只有我们俩知道,如果他回来了,只有我能找到他。”

朱正廷一把扔掉了背包,上前一步将那个瘦弱的躯体用力搂进怀里,一只手在他脑后软软的发丝里穿插着抚摸,嘴唇凑上他的耳廓。

“他不会回来了,忘了他吧。”



8.

朱正廷推开一个房间的门,看到了炉火旁的摇椅上坐着的少年。

“我是来告别的。”他微笑着站起来,瘦削凹陷的的两颊竟然焕发出一丝光彩。

“哥,我走了。”

朱正廷眉头拧起,紧握的拳头里指甲几乎要刺进手掌。

“你去寻死吗?”他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冷漠,不出所料地看到对方的脊背颤抖了一下。

“我要去那里等他回来。”黄明昊轻轻舔了一下裂开的嘴唇,好像突然回想起什么似的,唇角浅浅上扬。

“我想和他一起变老。”


他朝朱正廷走过来,伸出细细的手臂抱了他一下。


“对不起,哥。”



9.

壁炉里的木柴烧到了尽头,火苗在一堆黑色灰烬中慢慢熄灭了。

朱正廷看着老旧的摇椅上安详睡去的少年,他的脸颊有着万物回春般的朝气。

他把手里的针管放回消毒袋里,然后掏出一个崭新的笔记本。

翻开本子,第一页上贴着一张生僻文字记录的说明书。

新型病毒,可入侵人类大脑,刺激大脑神经,使患者在重复经历相似的场景时逐渐失去之前的记忆。
首次注射时效果最明显,之后依次递减。
约十二个疗程后,患者完全失去记忆。
副作用:患者对人的记忆力会严重衰退,且有间歇性失忆的风险。因此每月最多注射一次。

朱正廷用牙齿拔掉笔帽,慢慢写上去。

2月19日
我想让他活下去。




10.

一架飞机在挪威的上空盘旋一阵,升入云端。

Justin一动不动地看着舷窗外厚重的云层,旁边伸过的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。

“哥…”他脱口而出,但又隐约觉得对方的感觉有些陌生。“我们要去哪儿?”

“回国。”朱正廷回答,“帮你治病。”

“…”他低下头不再说话,朱正廷说他在挪威旅行的期间患上了严重的失忆症,他想大概的确如此,因为眼前的一切都让他感觉十分陌生。

陌生到有些恐慌,伴随着疲惫让他的头隐隐作痛。

“安心睡吧。”朱正廷把他的头靠到自己肩上,低声说。

“一切都结束了。”



end.



故事并不有趣,谢谢你看到这里。

时间线是7-8-9-0-6-5-4-3-2-1-10

大概是小贾边旅行边失忆的过程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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